2024年3月27日，日本银行的助理行长清水季子（右）和资深日本分析师杰斯珀·科尔（中）参加在中国香港的瑰丽酒店（Rosewood Hotel）举办的《财富》创新论坛，并发表演讲。图片来源：GRAHAM UDEN FOR FORTUNE

两周前，日本央行时隔17年首次把利率上调至零以上，从负0.1%上调到0至0.1%，结束了全球主要经济体最后的负利率政策，并向经济学家们暗示日本长达30年的经济低迷可能终将结束。

日本银行（Bank of Japan）的助理行长清水季子（Tokiko Shimizu）认为，负利率政策的结束代表日本经济迎来了拐点，尽管按照国际银行业标准来说，日本加息的幅度微乎其微。

3月27日，清水季子在中国香港举办的《财富》创新论坛上表示：“加息的幅度很小，仅上调了10个基点。但这对于日本经济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。”

这位中央银行家指出，日本央行加息这一历史性举措，体现出日本国内一个新的现实，即经过多年滞胀之后，工资和物价均呈上涨趋势。

清水季子谈到了日本公司与工会之间最近的工资谈判，她说：“我们之所以决定加息，是因为工资和物价之间正在进入良性循环。”谈判的结果是工资提高了5.28%，为33年来的最大涨薪幅度。

清水季子称，其他G7和G20经济体的央行，比日本央行更担心工资快速上涨。公司通过涨价来应对更高的劳动成本和日益恶化的通货膨胀，这反过来会鼓励上班族以后要求进一步涨薪。在20世纪70年代，经济学家们把西方经济体的持续通胀和经济萧条归咎于这种工资-物价螺旋，并担心许多国家可能再次发生这种情况。

但日本所面对的情况截然不同——它数十年来一直在应对持续通货紧缩，通货紧缩导致国内消费低迷、工资上涨停滞和资产价格下跌。对清水季子和她的同事们来说，今年3月的工资谈判表明，日本最终有望看到一种更正常的通胀模式。

3月27日，清水季子预测，日本不太可能进一步加息。“我们预测未来几年的物价波动幅度大约为2%。这意味着我们并不认为加息是必要的。”

今年2月，日本的整体通胀率提高到2.8%。这是该数字连续23个月达到或超过日本央行制定的2%的目标。

日本是否将回归？

日本最近的加息，只是全球第四大经济体将重回正轨这一论调的一部分。日本的股票市场现在已经超过了1989年12月，即日本经济泡沫达到顶峰时创下的纪录。

资深日本观察者、冲绳科学技术大学院大学（Okinawa Institute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）的董事杰斯珀·科尔在3月27日表示，日本可能终于已经度过了拐点。

科尔用辞职人数来证明劳动力市场变得更加紧张。“过去四五年，[辞职率]大幅提高。”他说。“日本的下一代年轻精英们更有冒险精神。”有三分之二的日本年轻人选择了创业。

在高层职位上，也有一些变化。科尔称：“从日本领先上市公司新任命的首席执行官们的年龄来看，首席执行官的年龄已经从69岁下降到57岁。”

公司也在恢复对日本的投资。今年2月，领先的芯片制造商台积电（Taiwan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Company）在日本九州岛熊本县的一家工厂开业。九州岛有时候被称为“硅岛”。

最后，科尔表示，日本正在成为一个“移民超级大国”，这个传统封闭的国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移民。

科尔解释道：“现在有320万外国人生活在日本，其中240万人实际上是在日本工作。我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来到日本时，在日外国人的数量只有50万人。”

人口老龄化

清水季子和科尔都提到了日本经济面临的一个严峻挑战：日益萎缩的劳动力。日本是全球人口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，十多年来，日本政府一直试图提高生育率，却未能成功。

这意味着日本必须以更少的人口维持增长。清水季子认为，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借助机器人、自动化和人工智能等技术。

她说：“相比西方人，日本人喜欢机器人。”她用著名日本卡通角色哆啦A梦的毛绒玩具，来证明自己的观点。她解释道，机器人可以帮助鼓励更多的日本女性和老年人进入劳动力市场，壮大国内的劳动力。

但科尔认为人口结构的变化，能够给日本的经济注入活力。

科尔表示：“日本正处于人口结构的甜蜜点，因为国内四分之一人口已经超过70岁，而且婴儿潮一代将会优雅地离世。”

他说：“现在我们有更年轻的一代人，他们拥有全新的观念。这些年轻人现在离开了政府部门，但他们没有加入三菱（Mitsubishi Corporation）等大公司，而是选择了自己创业。”（财富中文网）

译者：刘进龙

审校：汪皓